小狗（伍）
小狗（伍）
（二十四）
正吃着饭呢，石秀起身去接了个电话，史进看着石秀关上房间的门，突然转头问武松。
“松哥，要是你跟小石颠鸾倒凤的时候，小石突然换成了阿秀，你还会继续吗？”史进一脸真诚，“同一个身体突然换了个灵魂还蛮吓人的，而且三哥一直在，像是被人盯着一样。感觉搞不好就萎了。”
武松毫无防备，一口可乐喷在地上，一张脸通红通红的，不知道是呛的还是臊的，但更可能是气的。
其余的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，吸气声十分的整齐划一。
史进非常自然的开着车，只是单纯的表达疑惑：“你俩这都生死与共，为了对方杀人放火灭人全家了，不会还没干过这事儿吧？这么纯情吗？”
武松手里的纸杯已经被捏成纸团了。
众人战术后仰。
张清冲着史进竖起了大拇指。
史老师，还得是您啊。
真正的勇士。
（二十五）
石秀并不认识这个号码，但想到自己有个快递还没到，于是礼貌的接通了来电。
“嗨。”对方声音有些失真，但是还挺耳熟的，“铜雀巷子27号筒子楼三层左户1号房是你家？”
石秀目前的人格小石并不是很清楚阿秀说了什么话，平时他们靠日记互相告知信息，但小石看阿秀的部分总是会头疼。
毕竟阿秀这小孩战斗力弱得不忍直视，全靠嘴行走江湖，嘴里真真假假三七开，日记里乱七八糟的谎话五花八门，连小石都受不了记不住。
本来就记不住，更何况时间短，他们都没互通信息。
石秀想了想：“您有什么事？”
对方笑起来：“小孩，说真的，你挺会骗人的，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，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。”
石秀皱眉，他大概猜到这人是谁了。
“……杨雄？”石秀心怀侥幸的问出来。
杨雄沉默了一下，叹了口气：“其实我不叫杨雄，但是也可以这么称呼，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别的什么，随便什么都行，毕竟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。”
石秀：“……”
石秀：“叔，你好啰嗦。”
杨雄：“……”
杨雄：“干得漂亮。”
（二十六）
石秀想了很多，最后确定自己没有泄露过自己的手机号。
石秀声音冷淡：“你哪儿来的手机号？”
杨雄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只是轻蔑的笑了一声。
“我当时跟你说‘之前床上又不是没叫过’，你的回答很有意思，看起来是在挑衅我，但其实你在模糊自己的回答。好巧不巧，我这个人记忆力一向很好，跟我上床的那个人当时让我去死，还给我选了好几种死法，跟你的反应完全不一样。”
“但很有趣，这张脸跟我记忆里一样，连左侧锁骨的疤都分毫不差，你们分明就是一个人。一年而已，性格不至于变化这么大，更何况，你说的那些关于自己的背景全是假的。”
“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。”杨雄顿了一下，“你们共用一个身体，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？”
石秀斩钉截铁的否认：“叔，你想象力挺丰富的哈。”
杨雄很明显被石秀的称呼噎了一下，声音带了几分哭笑不得。
“小孩，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被撤职一个月到档案馆整理档案？当年长街医院惨案是我负责的，我手里有全部的档案和记录。”杨雄故意停顿，“当时我还提出意见，说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凶手，但是没有人相信，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，最后只好不了了之。”
“那小孩当时的笔录里只有一句话，但很有意思，我现在都记得。”
“他说他父母双亡，伯父把他养大，伯父脾气不好，什么也不教他，经常打他，但带他试过屠宰牲口。”
“这话属实重要，但那小孩当时只有十五岁，瘦弱得很，精神问题导致的躯体化症状很严重，哑巴似的从不说话，没人把他当回事。”
“还需要我说出他的名字吗？”
“石秀。”
（二十七）
石秀沉默许久，哑了嗓子问道：“你想怎么样？”
杨雄说：“我觉得我没比你大很多。”
石秀：“……”
石秀：“哥。”
杨雄乐了：“嘴上叫着哥，心里想灭口，是吧？”
石秀笑笑：“你想告发早就告发了，怎么还费心费力找到我电话？像你这么没道德的人，肯定想得到点儿什么吧？”
杨雄笑起来：“我比较喜欢你诶，虽然那个小孩也挺可爱的，但是一年前的那个，是你吧？”
石秀也不回答：“哥，你到底想怎么样。”
杨雄沉默片刻，叹了口气，嘲讽的发出一声嗤笑。
“陪我看电影。”
石秀：“……？”
石秀疑惑：“什么玩意？”
杨雄重复：“陪我看电影，明天下午三点十分那一场，票我买好了。”
石秀难以理解：“就这么简单？你认真的？”
杨雄执着：“这一点儿都不简单，这把我无聊的狗屁人生从崩坏的那条岔路上扭转了回来。”
石秀：“……”
石秀：“很好，很哲学。”
“哥我多问一句啊。”石秀看了一眼三点十分那一场的电影，瞳孔地震，“你一直这么……寂寞吗？”
杨雄平静：“我躲相亲。”
石秀肃然起敬。
石秀：“哥，失敬了，双亲犹在？”
杨雄：“尽失。但领导给了我父母般的关怀。”
石秀：“哥，我理解能力不是很好，咱说人话行吗？”
杨雄：“我领导，宋局，喝醉了喜欢说媒。”
杨雄生不如死：“昨天喝醉了，幸运儿是我。”
石秀：“……”
我算是看出来了，你们特别行动局的人都不是很道德。
局长都不起带头作用。
（二十八）
明天下午三点十分的那场电影……
《战争与和平》。
片长……
401分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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